摘要：目前我国展览业的统计没有纳入国民经济核算体系,展览业统计数据无法与国民经济的多种经济单位、经济行为对话和分析。因此,基于展览业的性质和特点,按照国民经济核算体系扩展账户理论,通过定义和补充相关概念,结合展览业统计调查提供的信息和数据,辅之以包括展览消费情况在内的专项调查,可综合计算出展览业增加值。这将为展览业与其他行业经济活动比较,及展览业经济效益的国际间、地区间比较提供可能,也有助于政府部门摸清展览业的经济效益,科学、合理地规划展览业的发展。
关键词：会展经济;展览业统计;展览业增加值;
Abstract：Atpresent,thestatisticsofChina'sexhibitionindustryarenotincludedinthetheSystemofNationalAccounts(SNA),thestatisticaldataoftheexhibitionindustrycannotbediscussedandanalyzedwiththevariouseconomicunitsandeconomicbehaviorsofthenationaleconomy.Therefore,basedonthenatureandcharacteristicsoftheexhibitionindustry,accordingtoSNAextendedaccountstheory,definingandsupplementingrelevantconcepts,theaddedvalueoftheexhibitionindustrycanbecalculatedcomprehensivelybycombiningwiththeinformationanddataoftheexhibitionindustrysurveysincludingspecialinvestigationintoexhibitionconsumption.Itcanofferpossibilityforthecomparisonbetweentheexhibitionindustryandtheotherindustries'economicbehaviors,theinternationalandinter-regionalcomparisonofexhibitioneconomicefficiency,anditwouldconsequentiallycontributetothegovernmentdepartmentstofindouttheeconomicbenefitsoftheexhibitionindustry,toscientificallyandrationallyplanthedevelopmentoftheexhibitionindustry.
Keyword：MICEeconomy;exhibitionstatistics;addedvalueofexhibitionindustry;
一、我国展览业统计现状
近年来,随着我国展览业的蓬勃发展,展览业的产业规模和经济影响越来越引起政府及社会各界的关注。在全国各省、市政府部门发布的会展业数据信息中,陆续出现“会展业总收入”“总展位收入”“会展业经济效应”“会展业经济效益”“会展经济直接产值”等指标,丰富了人们对展览业经济影响的认识。
在国家层面,2015年4月国务院出台《关于进一步促进展览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特别指出展览业要“健全行业统计制度,完善统计监测分析制度”。2016年12月经国家统计局、商务部印发了《展览业统计监测报表制度》,该制度结合我国展览产业链融合发展的趋势,确定了15个大类,60余项统计指标,这是我国展览业统计工作首次在国家层面形成统一,有利于对展览业发展趋势的研判。2017年8月,国家统计局发布《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4754-2017),其中商务服务业下的会议、展览及其他服务中按照科技、旅游、体育、文化、其他会展服务等进行划分,明确了会展业的行业分类和统计方向。
基于各级政府的重视和相关机构的推动,会展业特别是展览业的统计数据也逐渐丰富。在近期发布的展览业经济数据统计报告中: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发布的《中国展览经济发展报告(2017)》有全国展览会场次及面积,全国展览场馆数量及场馆总面积等指标。中国会展经济研究会发布的《2017年中国展览数据统计报告》有纳入统计的175个展览城市的展览场次及面积,从业展览企业数量及上市展览企业年营业收入,全国展览场馆数量及面积等指标。中国商务部服务贸易和商贸服务业司发布的《中国展览业发展统计分析报告[2017]》有在专业展览场馆举办的展览会场次及面积,展览场馆数量及面积,展览会营业收入,展览行业利润率等指标。这些数据有助于政府部门及社会各界了解展览业的发展概况,但由于统计科目、统计范围、统计口径等不一致,导致这些数据之间不具有可比性,不能很好地满足人们全面了解展览业经济影响的需求。并且,现有的展览业统计监测报表只核算展览组织单位、展馆企业、展览服务企业提供的服务价值,无法揭示展览业对交通、旅游、餐饮、文化娱乐、商品零售等其他经济部门的影响。正是由于展览业带动经济效益测算工作未能引起足够重视,相关理论研究也较薄弱,于是出现了不少地方政府为突出展览业的经济影响,还在沿用1:9的乘数理论进行测算,严重夸大了展览业的带动经济效益。也有些地区尝试在直接经济效益基础上运用投入产出表相关数据来估算展览业带动经济效益,但国家或省域投入产出表每5年才编制一次,数据的实效性存在问题。并且因为国家没有强制要求各地按时编制地区投入产出表,不少地区展览业带动经济效益的测算没有本地区投入产出表相关数据可用,只好使用国家投出产出表的相关数据,其数据的科学性可想而知。
为此,2018年5月,在充分调查研究和征询地方商务主管部门、企业建议的基础上,商务部形成、经国家统计局同意并施行《展览业统计调查制度》。这是商务部推动建立展览业全行业统计监测体系的又一举措,将为我国展览业建立科学合理的宏观政策体系、运行高效的资源配置机制、接轨国际对话平台提供重要支撑。
二、国内外会展业经济影响研究述评
考虑到会展业包括展览、会议、节事活动、奖励旅游等特性差异较大的多种行业,且现阶段各行业统计数据的可得性问题,故笔者选择聚焦“展览业”的经济贡献测度进行研究。而国内外学者研究“会展业”“会展活动”经济影响的较多,因此,本文研究述评仍然从“会展业”的经济影响展开。
(一)国外会展业经济影响研究述评
国外会展业经济影响评估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近20年来相关研究逐渐增多并逐步深入,国外研究者围绕会展业评估过程中的数据调研及处理、评估方法、经济变量指标、评估结果分析等方面,构建会展业对经济影响的评估框架。其中,Kim等(2003、2009、20101)运用投入产出模型,从产出、收入、就业、进口、税收、增加值等方面,对韩国展览业、会议业的经济影响进行了分析,该学者为会展业经济影响的实证研究做了前沿探索234。Cao等(2000)5运用乘数法对新加坡的贸易展,从产出、收入、就业、进口、税收、增加值等项指标进行分析,该学者认为较小区域的展览业经济贡献测度,采用乘数法相比较投入产出法更有实用性6。Schilling等(2002)7以2001年美国威斯康星州交易会为例,运用投入产出模型测算了交易会给举办地和整个州带来的直接和间接收益8。Belkin等(2004)9使用区域投入产出模型分析纽约体育会展中心举办展览会等大型活动对纽约市经济与财政的影响10。Ash等(2006)11运用投入产出模型、乘数分析法及一般均衡模型等方法,测算了会展活动的经济影响,并提出了经济影响研究的新模型12。OxfordEconomics(2010)13运用乘数法,从产出、收入、就业、税收、贸易额等方面,评估了美国签证限制展览参与者对展览业的经济影响14。OxfordEconomics(2012)15运用投入产出法,从产出、就业、增加值、税收四项指标对英国展览业的经济影响进行了评估,并且指出展会交易额应纳入展览业经济影响指标体系16。
综上,国际上对会展业经济贡献的研究关注较早,研究方法多样,研究视角广泛,但其中很少采用净收益分析。
(二)国内会展业经济影响研究述评
胡平等(200617)和刘大可等(200918)选择若干个展览项目进行参展商和观众的问卷调查,估算出的展览业直接收入和相关行业总收入,并由此计算出展览会对相关产业的带动系数1920。这是国内较早开展的展览业对区域经济影响的研究。杨勇(2009)21把会展消费主体的花费划分为:本地居民或本地企业的消费、旅游者和引致企业的消费以及当地政府的消费支出三大类,从而指出以往会展经济影响研究中在当地政府消费支出方面的漏损,在本地居民或本地企业消费方面的夸大计算22。方忠(2009)23运用灰色关联分析法计算福建省会展业与相关行业关联度24。董云(2009)25运用灰色关联法分析杭州三次产业与会展业的关联效应26。赵驹(2012)27运用灰色关联法计算重庆市会展业与其他产业的关联度28。杨明强(2013)采用线性回归的方法分析了会展活动展出面积与经济产值之间的线性相关关系29。吴媚(2016)30采用线性回归分析了厦门会展业对服务业经济增长的影响关系。上述研究的不足之处在于没有涉及会展业的增加值测算,也就无法揭示会展业的经济贡献度31。
罗秋菊等(2011)32运用投入产出模型测度104届和105届广交会举办对广州市的经济影响,并对投入产出法测算结果中存在的高估和低估倾向进行分析,指出测算过程中存在的漏损效应和机会成本计算的忽略,新资金界定困难,数据收集路径和方法的偏差等问题有待进一步完善33。石美玉等(201334)运用支出法、收入法和投入产出法相结合的方法,测算了北京会展旅游对相关行业的带动效应35。荆艳峰(2013)36提出用国民经济核算的收入法来衡量会议产业的直接和间接经济效应37。李铁成(2014)考虑了区域间会展经济影响测算在某些方面的漏损和夸大,首次运用区域间投入产出模型(IRIO)测度104届广交会的间接经济影响38。上述研究已开始尝试运用国民经济核算的理论方法测算产业带动效应,但是缺乏从卫星账户角度构建完善的旅游会展统计体系。
杨铭德(2013)指出从生产的角度核算会展经济活动具有一定的局限性,需要从消费的角度考察,建议要创建我国的会展卫星账户,但没有对账户指标体系构建提出个人见解39。丁烨(2013)较为系统地阐述了会展卫星账户的理论基础,提出了构建会展卫星账户体系的方法和框架,但是未能进一步设计出表式并开展实证研究40。
国内关于会展业经济影响的研究进程:从最早采用现场调查展览消费粗略估算展览业收入,到运用灰色关联分析等统计技术手段测算展览业对其他产业的带动效应,再到近年来使用国民经济核算的理论和方法来测算会展业间接和引致经济影响,并提出构建会展卫星账户体系的建议。
三、国民经济核算体系扩展账户框架下的展览业增加值测算
从以上对现阶段展览业统计工作发展的总结,以及国内外学者对展览业经济影响研究的探索和成果的述评,可以得出两点结论:一是展览业作为一种新兴产业,越来越受到政府、产学界的重视,在政产学三方共同推动下,展览业统计工作取得长足进步;二是虽然现阶段各方发布的关于展览业发展的数据越来越多,研究测算的方法也多元多样,但呈现的数据仍无法满足社会经济管理的要求,所得出的结论也难以取得社会共识。究其原因,在于目前展览业的统计实践和展览业经济影响的研究没有纳入或使用当前社会经济管理中普遍采用的统一“语言”———国民经济核算体系(SystemofNationalAccounts———SNA)。因此,目前现阶段各方公布的展览业统计数据尚无法与国民经济的多种经济单位、多种经济行为对话和分析。但SNA中心账户中的产业是建立在产业产出的基础上,产业核算是从特定产业集群产出供给角度计算的,而展览业同旅游业等产业一样是从需求方定义的产业。
基于展览业的性质和特点,本文尝试按照SNA扩展账户理论的框架,通过定义和补充相关概念以满足扩展账户编制、分析的要求。同时,充分利用《展览业统计调查制度》建立后可能收集、提供的信息和数据,辅之以包括展览消费情况在内的专项调查,综合计算出展览业增加值。
(一)展览业相关概念的定义和补充
1.展览业。
《展览业统计调查制度》定义展览业“是指从事为商品流通、促销、展示、经贸洽谈、民间交流、企业沟通、国际往来而举办展会活动的行业”。把展览业看作是围绕各种类型的展览会的举办而形成的由展览场馆及其经营者、展览会组织者以及展览服务提供者构成的一个行业。但同时,展览会又是一项“活动”。因此,出于展览目的所发生的经济活动分散在展馆、餐饮、住宿、购物、交通运输、装潢、通信等多种产业中。展览业包含有符合中心账户核算要求的展览特征产业,又有与旅游业相类似的由展览“范围内消费”关联的餐饮、住宿等关联产业。
2.展览业的消费主体。
展览业的定义中,可以引申出展览业的消费主体———与展览业有关的消费主体,主要包括参展观众、参展企业、政府等关键展览业消费者。在主体的基础上产生了展览消费———新资金。Solberg等(2002)41认为:事件活动的经济影响是指由观众或企业注入目的地的新资金所产生的影响(24)。只有这些跟展览活动有关的新资金才能给展览活动举办地经济带来一定的经济影响。其主要影响就是展览业增加值。展览业增加值是由于展览消费而形成的由展览产业和非展览产业共同创造的增加值。这里考察的是因域内展览消费带来的新资金而引发的增加值,不论这个增加值是产生于展览特征产业还是其他产业。
(二)展览业增加值测算
1.基本原理。
将各行业因展览消费带来新资金引发的增加值进行累加,就得到该区域展览业增加值。具体方法为通过编制展览产业生产账户,用展览产业生产账户中每一个与展览特有产品相关产业的增加值率,乘以展览产业在其中的产出(因展览而流入的新资金),得到展览产业在不同产业中的增加值。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Σaij表示展览业增加值,bij表示展览产业及相关的非展览产业的增加值,rij表示该产业增加值中展览比例。
2.测算方法。
从展览产品和服务生产的角度,可以定义展览业的特征产业,构成的企业(单位)有展览组织单位、展馆和展览服务商。从展览产品和服务消费的角度,可以定义展览业的关联产业,构成的企业(单位)则有为展览活动提供餐饮、住宿、购物、交通运输、装潢、通讯等产品和服务的企业(单位)。
步骤一:计算特征产业增加值。《展览业统计调查制度》的建立使收入法计算(或测算)展览特征产业增加值成为可能,即利用调查制度要求报送的展览组织单位、展馆和展览服务企业的经营情况表中的展览活动税金及附加、展览活动营业利润、从业人员劳动报酬等指标,运用增加值收入法计算,即增加值=固定资产折旧+劳动者报酬+生产税净额+营业盈余,可以直接测算展览业增加值。
步骤二:计算关联产业增加值。展览业的消费主体的展览消费,为展览活动举办地的经济产生并注入了新资金。这些新资金流入了展览的关联产业,增加了展览业关联产业的产出。这部分新资金需要通过收集展会相关数据和补充调查展览消费分产业构成,确定计入关联产业的产出,再乘以这些关联产业的增加值率,测算出相应关联产业的增加值。
步骤三:计算展览业增加值。展览业的增加值=展览业特征产业增加值+展览业关联产业增加值。
综上,通过对国民经济核算理论的研究,结合展览产业链结构的梳理,充分利用官方搭建的《展览业统计调查制度》平台,以国民经济核算体系扩展账户的理论框架,测算展览业增加值,为展览业与其他行业经济活动以及展览业经济效益在国际间、地区间的比较提供了可能;也有助于政府部门摸清展览业的经济效益和影响,科学、合理地规划展览业的发展。
注释：
1KimSS,ChonK.AneconomicimpactanalysisoftheKoreanexhibitionindustry[J].InternationalJournalofTourismResearch,2009,11(3):311-318.
2KimSS,ChonK,ChungKY.ConventionindustryinSouthKoreaaneconomicimpactanalysis[J].TourismManagement,2003,24(5):533-541.
3KimSS,ParkJY,LeeJ.Predictedeconomicimpactanalysisofamega-conventionusingmultipliereffects[J].JournalofConventionandEventTourism,2010,11(1):42-61.
4CaoY,MichaelLZF.Economicimpactoftradeexhibitionsonthecity-stateSingaporeeconomy[C].EcoMod:RegionalandUrbanModeling,2000:1-43.
5SchillingKC,McHargueL,MaeneC.Theeconomicimpactofthe2001WisconsinStateFair.UniversityofWisconsin-MilwaukeeCenterforEconomicevelopment(UWMCED),2002.
6BelkinD,CelebrezzeR.EstimatingtheeconomicandfiscalimpactsoftheNewYorkSportsandConventionCenter.NewYorkCityIndependentBudgetOfficeBackgroundPaper,2004.
7AshMorgan,SimonCondliffe.Measuringtheeconomicimpactsofconventioncentersandeventtourism:adiscussionofthekeyissues[J].JournalofConvention&EventTourism.2006,8(4):81-100.
8OxfordEconomics.TheeconomicimpactofinternationalnonparticipationintheexhibitionindustryduetoUSvisaissues[R].CentreforExhibitionIndustryResearch,2010.http://www.tradeshow-expo.com/TSE_PDFs/CEIR_Oxford_Visa_Impacts.pdf.
9OxfordEconomics.TheeconomicimpactoftheUKexhibitionsindustry[R].OxfordEconomics,2012.http://www.aev.org.uk/files/eis.pdf.
10胡平,杨杰.会展业经济拉动效应的实证研究---以上海新国际博览中心为[J].旅游学刊,2006,(11):81-85.
11刘大可,李美.展览业对北京市的经济影响分析[J].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2009,(7):6-12.
12杨勇.关于会展经济效应若干基本问题的辨析[J].旅游学刊2009,(10):73-82.
13方忠.福建会展业带动效应的灰色评价与实证分析[J].福建农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3):16-19.
14董云.产业链视角下中国会展产业发展研究---以杭州为例[D].山东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9.
15赵驹.基于产业关联理论的会展业效应---以重庆市为例[J].财经科学,2012,(12):73-79.
16杨明强.会展业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研究[D].天津财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3.
17吴媚.会展业对城市服务业经济的影响研究---以厦门市为例[D].华侨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6.
18罗秋菊,庞嘉文,靳文敏.基于投入产出模型的大型活动对举办地的经济影响---以广交会为例[J].地理学报,2011,(4):487-503.
19石美玉,石春才.会展旅游带动效应的统计研究---以北京为例[J].经济管理,2013,(08):116-124.
20荆艳峰,陆跃祥.建立会议产业统计体系的国内外实践及展望[J].江苏商论,2013,(12):56-58.
21李铁成,刘力.区域间投入产出模型(IRIO)的我国会展业经济影响分析[J].旅游学刊,2013,(6):34-45.
22杨铭德.浅议我国会展卫星账户的创建[J].科技管理研究2013,(15):215-218.
23丁烨.基于SNA2008的会展卫星账户构建[J].统计与决策2013,(12):25-27.
24SolbergHA,AnderssonTD,ShibliS.Anexplorationofthedirecteconomicimpactsfrombusinesstravelersatworldchampionships.EventManagement,2002,7(3):151-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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