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史学与跨学科研究

时间:2020-12-20 作者:st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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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论文

【作者简介】高国荣,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北京100006)
【摘要题】专史研究
【正文】
环境史是在战后现代环保运动推动下所产生的历史学的1个新的次分支学科,其研究对象是历史上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以及以自然为中介的各种社会关系。由于研究对象非常复杂,环境史的兴起,就为从事跨学科研究提供了重要契机。传统上,人文社会科学以人和社会为研究对象,而自然科学则以自然为研究对象。环境史的出现,则为人文社会科学之间的融合,也为人文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之间的合作搭建了桥梁。跨学科研究方法,也就成为环境史最重要的研究方法。
1、复杂的研究对象
对环境史这1领域而言,跨学科研究不是1种奢侈,而是1种必需。其所以如此,主要是由于人与自然本身及其相互关系的复杂性,以及环境问题本身的复杂性。
环境史学之所以要采用跨学科研究方法,首先是由于环境史学研究对象的两大组成部分——人与自然——都非常复杂。
环境史学中的人,在特定时空背景下生活,具有自然和社会的双重属性。作为自然进化的产物,人的自然属性决定了他1刻也不能离开自然而生活。但人又具有社会属性,他可以通过自身的活动对自然进行改造,使自然更加符合人的需要。人对自然的干预和改造,必须遵循自然规律,而决不能恣意妄为,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既然人对自然的利用和改造,人对自然的态度,人围绕利用自然所产生的各种社会关系是环境史研究的重要内容,那么,环境史研究必然就要大量借鉴地理学、经济学、社会学、人类学、考古学、政治学、法学等研究领域的成果。
环境史学所谓的自然,并非是指整个宇宙和银河系,也不是指包括地核和地壳在内的整个地球,而只是指对人类有意义、与人类直接发生关系的地球表面。按照詹姆斯的定义,“地球表面是指从地面向下人类能够穿透,和从地面向上人类通常能够达到的1个圈带”(注:普雷斯顿·詹姆斯:《地理学思想史》,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2页。)。地球表面通常被人们划分为岩石圈、大气圈、水圈、生物圈。这几个圈层相互交接,彼此之间不断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物质、能量的交换并不是简单的转移,在这1过程中,又会复合出大量新的物质。既然环境史学家要把自然重新写入历史,那么,他们要认识和了解自然,就应该涉猎地质学、生物学、生态学、气象科学、水文学、物理学和化学等学科的1些基本知识,尽管这对他们来说是1个不小的挑战。
自然的复杂性就在于它是1个相互作用的有机整体,对局部的人为干预往往会牵1动百,其后果人类根本无法预料。在对待野生动物方面,美国就留下过惨痛的教训。在1870年前后,白人的猎杀使野牛在大平原基本灭绝,而狼则开始以牛羊等家畜为捕食对象,人们则采用投毒的方式毒杀狼群,甚至在国家公园里也没有了狼的踪影。只有在失去之后,人们才懂得珍惜,人们渐渐发现了狼的存在对于保持自然界生态平衡的可贵。狼只有依靠群体的力量,才能捕杀比它们大得多的草食动物,而且捕杀的往往是老幼病残的动物。对公园的研究表明,“冬季遭狼伤害的鹿中,有58%是6岁或年龄更大的鹿,而这个年龄组的鹿只占鹿的总数10%。这个事实说明了,狼所要消灭的正是应该消灭的部分。这些鹿大都已经老了,病残了,丧失繁殖能力了,它们的作用只是消耗更多的植物资源。消灭它们在客观上就是强壮了鹿的种群和保护了鹿的食物资源,对其他的草食动物也是如此”。此外,狼在食取猎物时,总会剩下骨头等残渣剩屑。而这些也都不会浪费,会成为狐狸、秃鹫、鹰、乌鸦等的食物。没有狼以后,这些动物就很难度过冬天。所以在动物学家的眼里,狼是1种智商很高,富有人情味,在整个草原和森林生态系统中不可缺少的动物。正如美国狼基金会主席阿斯金所说:“黄石公园若没有重要的肉食动物,就像1个钟表没有发条1样。”除此以外,狼的灭绝也导致野牛大量繁殖,“目前在黄石公园内的野牛,数目就约有3500头,数量已经有点过剩”,它们“经常跑出公园骚扰私人牧场,不仅破坏牧场的围篱,牧场主人更担心野牛身上带有的‘布鲁斯杆菌’影响牲畜的生长”。在这种情况下,公园管理部门于20世纪90年代以每只20多万美元的价格从加拿大引进了1批灰狼,通过自然的食物链,来达到控制野牛数量的目的(注:理查德·福特斯:《美国国家公园》,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3年版,第77页。)。
环境史学所以要采用跨学科的研究方法,也是由环境问题本身的复杂性所决定的。所谓环境问题,是指主要由于人类活动导致环境质量下降,从而反过来对人类的生产、生活和健康产生不利影响的那些问题。环境问题的产生,与人类对自然的了解支离破碎,对人类行为的后果缺乏整体认识有直接关系。人类在处理环境问题时,往往1叶障目,顾此失彼。美国著名环境问题专家埃克霍姆就提到,“在阅读经济学家、林学家、工程师、农学家和生态学家的分析报告时,有时很难相信他们所谈的竟是同1个国家。专家们的行动往往都体现出缺乏相互了解和1致的看法。工程师们接2连3地修建水坝,但却很少注意上游地区的耕作习惯和滥伐林木的情况,而这些会影响河流的含沙量并决定水坝的寿命。农业经济学家利用精细的计算机化的模式去设计远期的地区性粮食生产方案,却没有注意到作为根基的土壤质量的不断恶化和被毁从而频频发生水灾等问题。水源专家在沙漠边缘开凿水井而没有作出安排去控制附近的畜群规模,造成过度放牧,并产生1片片新的沙漠。那些必须在农村的家畜和打柴人中植树护林的林业管理员,只受过植物学和造林学方面的训练,而没有在农村社会学方面受到良好的训练;种上才几个星期的树苗便被牛、山羊和打柴人所破坏。”(注:E.P.埃克霍姆:《土地在丧失——环境压力和世界粮食前景》,科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5—6页。)
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对自然、社会本身及其相互关系的复杂性,对环境问题的复杂性往往缺乏认识,这与条块分割的学术体系有很大关系。恩格斯指出:“把自然界分解为各个部分,把各种自然过程和自然对象分成1定的门类,对有机体的内部按其多种多样的解剖形态进行研究,这是最近400年来在认识自然界方面获得巨大进展的基本条件。但是,这种做法也给我们留下了1种习惯:把自然界中的各种事物和各种过程孤立起来,撇开宏大的总的联系去进行观察,因此,就不是从运动的状态,而是从静止的状态去考察;不是把它们看作本质上变化的东西,而是看作永恒不变的东西;不是从活的状态,而是从死的状态去考察。”(注:恩格斯:《反杜林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59—360页。)而100年以后,英国学者斯诺则提到,西方存在着两种对立的文化,它们分别以人文学者和自然科学家为代表,这两种文化的分裂和对立将人类置于危险的境地,社会在飞速前进,但不知会将人类带往何方。人类内心的困惑、迷茫与紧张就恰如狄更斯在《双城记》开头的1段话所言:“那是最好的年月,那是最坏的年月;那是智慧的时代,那是愚蠢的时代;那是信仰的新纪元,那是怀疑的新纪元;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绝望的冬天。我们将拥有1切,我们将1无所有。我们直接上天堂,我们直接下地狱。”(注:狄更斯:《双城记》,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1页。)
人类在战后遭遇的1大困境就是日趋严重的环境危机。环境问题“主要是由自然系统、经济系统和社会系统相互作用而产生的,具有多重性和多层性的特征”(注:金玲、肖平:《关于资源与环境问题的跨学科研究》,《科技导报》1994年第3期,第40页。)。环境危机的整体性和复杂性,使任何单1的传统学科在危机面前都捉襟见肘,力不从心,这就使跨学科研究成为必需。恰如有学者指出,“环境问题显然不属于社会科学任何学科独有的研究领域,没有哪1门学科足以为探讨人和自然的全面接触交往提供1种恰当的、独1无2的认识论;也没有哪1门学科可以宣称它专以环境问题为自己的研究对象。事实是,存在着1个无形的学院,它超出和包括多门传统的社会科学:经济学、社会学、政治学、人类学、法学、行政学和地理学。其中每1门都能为某些特点的课题提供线索,此外更有许多广泛的范围,需要跨学科和多学科的研究和对话。”(注:萨利·M.麦吉尔:《环境问题与人文地理》,《国际社会科学杂志》第4卷,1987年第3期,第27页。)
自战后以来,对环境问题的跨学科研究越来越受到重视,这集中体现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等机构发起的1系列跨学科、跨国界的环境研究与教育计划。国际生物学规划(IBP,InternationalBioProgram)于1964年开始执行,它重在研究各类生物群落的结构功能与开发利用。人与生物圈计划(MAP,ManandtheBiosphereProgramme)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自1971年起在世界范围内开展的1项大型国际科学合作项目。它把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结合起来,着重研究人类活动对自然生态系统及生物圈的影响,为改善人与环境的相互关系提供科学依据。其目的在于通过全球性的科学研究、培训及信息交流,为生物圈自然资源的合理利用与保护提供科学依据,同时为各国自然资源的管理培养合格的专门人才。此外,大型的环境跨学科合作项目还包括国际地圈与生物圈计划(IGBP,InternationalGeosphere-BiosphereProgramme)和“全球环境变迁中的人文因素研究计划”(HDGEC,HumanDimensionsofGlobalEnvironmentalChange)。前者由国际科学联盟委员会(ICSU)于1984年正式提出,1991年开始执行,旨在探明全球环境变迁的物理和生化方面的原因及其后果,后者则力求了解全球环境变迁的人文原因及人文后果。
2、相关学科的影响
环境史既然以历史上人与自然的关系为研究对象,跨学科研究方法就不可或缺。但这也并不意味着,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的各个学科对环境史的影响就可以等量齐观。相对而言,生态学、地理学、人类学、经济学、社会学、环境科学对环境史的影响就更深刻明显。
生态学作为环境史学的理论基础之1,其影响自不待言。而在美国以外,环境史多脱胎于地理学,尤其是人文地理学。至于环境科学对环境史的影响,则散见于1些著作和文章之中。环境史与生态学、地理学、环境科学的联系,可以参阅梅雪芹等学者的文章。梅雪芹曾经撰文指出,地理学、生态学、环境科学和环境史虽然都探讨人与自然的关系,但侧重点及研究角度则存在差异,这几个学科的关键要素分别是“空间地域”、“生态适应”、“环境质量”和“人类文明”,这种区分“可以使人们更好地把握各自所应承担的学科任务”(注:梅雪芹:《马克思主义环境史学论纲》,《阿·德芒戎的人文地理学思想与环境史学》,载梅雪芹:《环境史学与环境问题》,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侯文蕙:《环境史和环境史研究的生态学意识》,《世界历史》2004年第3期;高国荣:《什么是环境史?》,《郑州大学学报》2005年第1期。)。笔者也比较认同上述见解。考虑到学界已有的成果,这里仅简单介绍经济学、社会学、人类学和政治学对环境史的影响。
环境史之所以要借鉴经济学的成果,主要是因为“经济学研究的是社会如何利用稀缺的资源以生产有价值的商品,并将它们分配给不同的个人”,“经济学的双重命题就是稀缺和效率”(注:韩德强:《经济学是什么?》,《读书》2001年第2期,第34—35页。)。在现实生活中,人们主要是通过生产、交换及消费同自然发生联系,并以生产和分配为基础形成种种社会关系。围绕经济活动所形成的人与自然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恰恰是环境史研究的1个重要层面。这就使环境史和经济学联系起来。
环境史和经济学之间的联系,还在于经济学和生态学有相通之处。这主要表现在:从词源上看,经济学和生态学具有共同的希腊语词根oikos,该词根都与“家”有关系,所以2者都是研究家园的科学,生态学侧重于家园内部生物之间、生物与环境之间的关系,而经济学则处理“家庭中的家务及其日常的活动和管理”(注:唐纳德·沃斯特:《自然的经济体系:生态思想史》,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第234页。)。从历史上看,经济学,尤其是古典经济学,1贯强调资源的稀缺和总量有限,这与生态学家的主张不谋而合。在18世纪法国的重农学派那里,“农业是财富唯1可靠的来源”(注:麦克迈克尔:《危险的地球》,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335页。),而马尔萨斯强调人口对食品供应的无情压力;李嘉图提到土地和地租吸收剩余价值而导致的“停止状态”;杰文斯则担忧燃料耗尽,“在那个时代,经济学曾经有1个绰号,叫‘阴郁科学’”(注:戴维·S.兰德斯:《国富国穷》,新华出版社2001年版,第731页。)。从经济学发展的新动向来看,形成于20世纪6710年代的环境经济学,已经受到了学界越来越多的关注。环境经济学的主要代表人物赫尔曼·戴利认为,人类经济系统是自然经济的1个子系统,所以经济的规模必定要控制在1定的范围以内。恰如自然系统演化不断趋于稳定,经济的稳定状态不仅是合理的,而且是不可避免的(注:赫尔曼·E.戴利和肯尼思·N.汤森:《珍惜地球:经济学、生态学、伦理学》,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第1页。)。
但经济学与生态学对待人类—环境系统的态度有非常明显的差异:经济学总是倾向于把“物质财富当作人类活动所要达到的目标,那么人类征服自然就是实现了人类的使命”,而生态学强调“极限而不是不断增长,强调稳定而不是不断开发”;在时间尺度上,经济学“注重资本的周转,而生态学则要考虑生态系统和有机体的演化”(注:陈静生、蔡运龙、王学军:《人类—环境系统及其可持续性》,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第314页。);从世界观来说,经济学家往往比较乐观,而生态学家则往往比较悲观。经济学家乐观的理由就在于他们相信市场和科技的力量,他们相信市场会自主调节资源分配,而科技能够不断发现新的可以利用的替代资源,因此增长没有极限。这方面的典型代表是美国经济学家西蒙,他曾经写过1本题为《没有极限的增长》的著作。而生态学家则立足于自然提供资源的生产能力和化解污染的自净能力的有限性,认为增长不可能无限持续下去。
在有关科技作用的现实争论中,经济学家和生态学家的观点往往针锋相对。在《自然不可改良》1书中,“巴西环保运动之父”卢岑贝格就大量介绍了他所耳闻目睹的1些争论。他的1位朋友(物理学专家)曾在和1位经济学家谈话时说到:“如果我们科学家必须告诉你们,我们不能简单地发明出你们所要的技术时,您会怎样?”他的言下之意是指,人的能力总是有限度的,与发明并生的还可能有负面问题。但这位经济学家却认为金钱和市场万能,他说:“我会付给您双薪。”还有1次,卢岑贝格在参加有关能源危机的会议时,1位工程师批评环保主义者“对于市场巨大威力1无所知”,这位工程师同时声称,“如果可以卖得好价钱,石油是可以从我们的烟囱和汽车排气管中排出的2氧化碳中生产出来的。”(注:何塞·卢岑贝格:《自然不可改良》,3联书店1999年版,第74页。)
迄今为止,经济学家往往在和生态学家的争论中胜出,尽管政府和公众接受了生态学家的1些建议,但前提是不能在经济上付出太大代价。经济增长依然被作为判断政府政绩的主要标准。经济学家受到更多拥护的理由还在于,“经济增长带来的利益是眼前的,而它所强加的代价则主要是未来的”(注:小约翰·B.科布:《论经济学和生态学之间的张力》,《国外社会科学》2002年第4期。)。环保工作在未来是否能够顺利推进,与公众环境意识的有无与强弱有直接关系。在传播和弘扬环境意识方面,在说服公众自觉按照环境保护的要求来规范言行方面,环境史学能够发挥1定的积极作用。
环境史受社会学的影响也很明显。这首先是由于历史学和社会学之间的密切联系。它们“都涉及整个社会和1切人类行为,从这1点看它们必然是知识的伙伴。我们可以视社会学为研究整个社会的科学,着重概括社会结构;历史学是研究不同时期人类社会的科学,着重探讨其间的差异以及各个时期社会的变迁。两种方法相辅相成,变迁寓于结构;结构包含变迁”(注:彼特·勃克:《社会学家和历史学家的渊源》,《国外社会科学情况》(南京)1990年第5期,第26页。)。社会学注重社会调查,较多地依靠社会调查这种手段获取大量的、第1手的研究信息,在此基础上,探寻1般规律,提出理论分析模式。这恰恰可以为历史学取长补短。
其次,环境史与社会学的联系,还在于社会学对人与自然关系的重视。1般地讲,“社会学的目的是要通过对现实进行宏观(结构的)及微观(社会心理学的)相互作用的研究,对社会的1切体制作出综合性分析。为了对社会诸关系进行整体考察,社会学家必然要对人类取得生活资料的方式,以及社会及其赖以生存的资源之间相互关系提出许多问题”。但社会学的人类中心倾向,又使社会学家往往相信人与自然之间具有良好的调节和适应机制。社会学对这1传统观点的突破,部分体现在社会学内部衍生出的1个新分支,即环境社会学。在环境社会学家看来,至少在当前,人类与环境的关系已经趋向于失衡,经济扩张引起的生态破坏还在加剧,解决环境危机,需要人们改变对环境的传统观点(注:弗雷德里克·H.巴特尔:《社会学与环境问题:人类生态学发展的曲折道路》,《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中文版)1987年第3期,第5、18页。)。
再次,社会学对环境史的影响,还表现在城市环境问题、环境正义问题在20世纪90年代以后成为美国环境史的主要内容。社会学家更加关注现实生活中的环境问题,撰写了有关这方面的大量社会调查报告,比如“理科逊在1974年曾对100多家工厂进行抽样调查,了解已经实施污水控制法的企业对环境问题的态度;莫洛奇曾详细考察过巴巴拉纳地区官员和居民对当地石油溢出事件的反应,重点研究许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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